艺术品信托逾期兑付风波再起，投资市场雪上加霜

本报记者于娜北京报道

今年艺术品市场传递出的信息依然是持续调整，秋拍成交额相较春拍再次回落，尚未呈现触底反弹趋势。在这样的大环境下，艺术品信托逾期还款现象再度出现，近日，一只规模3100万元的“中信摩云1号艺术品投资基金集合资金信托计划”被媒体曝出还款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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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前，其投资的23件中国书画艺术品并未全部套现艺术品信托数量，部分投资者至今仍未收到原定于今年8月到期兑付的信托产品的本金及收益分配。

“中信摩云1号”只是即将面临偿付危机的艺术品信托的一个例子，业内人士表示，艺术品信托行业大规模逾期偿付潮即将到来，这将使艺术品投资市场雪上加霜。

支付再次陷入混乱

“中信摩云1号”信托计划成立公告显示，该信托项目于2011年8月12日启动，期限36个月，募集信托资金共计3100万元，其中机构受托人1家，深圳市兴实投资管理有限公司，自然人受托人16家（15名自然人认缴出资额均在300万元以下），由中国工商银行承销并担任信托资金托管人。

募集资金主要用于中信信托根据其投资顾问深圳市兴世投资管理有限公司的投资建议参与中国近现代书画作品交易，闲置资金用于银行存款、货币市场基金投资等，产品预期年化收益率不低于6%。

然而在“中信墨韵1号”兑付临近之际，投资者却看到中信信托于2014年7月17日发布的关于流动性风险的公告。公告称，截至2014年6月30日，“中信墨韵1号”信托计划共持有23件中国书画艺术品。2014年以来，宏观经济形势、礼品市场急剧降温对艺术品销售产生了较大的负面影响，虽然经与投资顾问等相关人士反复沟通，已达成部分艺术品出售意向，但仍存在较大的不确定性，信托计划面临流动性风险，到期的信托财产可能无法全部变现。

果然，“中信摩云1号”并未如期还款。根据“中信摩云1号”的风险控制条款，星石投资承诺，若信托计划终止时仍有未售出的艺术品，将全部回购，回购价格为未售出艺术品购买价的1.3倍。为履行上述回购义务，深圳市深业融资担保有限公司提供不可撤销的连带责任担保。

有投资者向产品托管银行、信托公司求助，希望这些机构进行刚性兑付。还有投资者要求兴实投资和担保人尽快履行还款义务，对方至今未给出明确的解决方案。此外，“中信摩云1号”担保人提出，在履行担保还款义务前，需对这款信托产品所投资的艺术品的真实性进行鉴定。

“通常，信托公司或银行只有在产品自身运营管理出现问题，或为避免机构声誉受到严重损害和影响时，才会对投资者进行刚性兑付和垫付。”某机构信托基金经理赵刚表示。

“硬赎回只是信托行业的‘潜规则’，并非明文规定。”永益信托分析师廖和凯表示，他认为，“中信摩云1号”赎回时间延长，还要看后续的协调情况，“多方协调可能不行，法院可能解决，但这类项目最好通过协调解决，打官司可能旷日持久。”

“中信摩云1号”的投资者们焦急又无助，几家机构之间意见不一，扯皮，不知道还要等多久才能拿回本息。

市场调整失败

在普通投资者眼中，中信信托、工行都是业内知名的巨头，信托项目也有回购人和担保人，看似万无一失，怎么可能出现兑付问题呢？其实，2013年，就有多家信托公司发行的30多亿元艺术品信托产品到期，被称为“艺术品信托退出年”。那一波兑付危机终于化解，但新一波艺术品信托又面临同样的问题。

国内艺术品信托从高潮到低谷经历了5年时间。2009年6月18日，国投信托推出国内首只艺术品信托产品，标志着国内信托机构正式涉足艺术品投资领域。2011年至2012年初，艺术品信托行业迎来高峰，18家机构发行45只艺术品信托，累计发行规模逾55亿元，艺术品信托收益率高达10%至12%，远高于行业平均水平，一度吸引投资者关注，被称为艺术品信托野蛮生长期。

但自2012年下半年以来，国内艺术品市场出现下滑，尤其是当代艺术品成交率和价格大幅缩水，原本升温的艺术品市场进入拐点。据雅昌艺术网市场监测中心数据显示，2012年，中国艺术品拍卖总成交额536.9亿元，较2011年的968亿元缩水近一半。艺术品作为投资收藏的高端产品，占用资金量大、变现周转周期长，在市场现金短缺的状态下表现得更为明显。

随后，艺术品信托行业也进入动荡期，市场操纵、哄抬价格、造假、灰色操作等丑闻相继曝光。更重要的是，2011年艺术品市场火爆之时，大量信托产品纷纷成立，80%的投资型艺术品信托不得不通过拍卖渠道退出。艺术品拍卖市场进入深度调整后，如何实现套现？正因如此，2013年被称为“艺术品信托退出年”。

在首次大规模偿付危机曝光后，发行艺术品信托产品的机构数量和数量均大幅下降。“有的信托公司进入艺术品领域，是为了分一杯羹，抢占新兴市场，也有的信托公司为了赶潮流，一窝蜂地进入，但现在都失败了，发现艺术品市场太复杂了。”赵刚说。

“艺术品信托已被视为‘祸根’，信托公司也只是在等待产品到期后试图抽身而出。”赵刚表示，少数仍在发行新产品的信托公司也做出了调整，艺术品信托收益率普遍降至9%左右，期限也由原来的一两年延长至两三年，相关风险控制措施也明显加强。但宏观经济环境和艺术品市场走势并未好转，甚至处于较为低迷的氛围中，艺术品信托的价值实现仍存在一定难度。

非标准化有很多缺点

“‘中信摩云1号’这样的项目，是信托在当前环境下做所谓通道业务的无奈结果。”廖和凯说，这类艺术品信托项目股权融资，都是银行主导，银行卖的理财业务，也有银行客户，内部关系比较复杂，一旦出了问题，真要分清责任，银行会把一切都推到信托公司身上，信托公司也没办法。

各方争执不休，投资者的利益如何得到保障？但更严重的问题还是真实性和道德风险。中国人民大学艺术品金融研究院近日发布的《2014中国艺术品金融研究报告》指出，由于缺乏可信的第三方评估机构，中国艺术品市场假拍卖、假冒伪劣、行贿受贿现象普遍存在。一些公司以所谓专家的艺术品评估、鉴定证书作为抵押，从银行获得高额贷款，严重打击了高净值人群进入艺术品市场的信心。

艺术品信托中的投资顾问主要对艺术品进行价值评估、投资建议，并以此为基础购买艺术品、选择艺术家。投资顾问对艺术品鉴赏经验的缺乏导致购买到假货、出现失误，造成了艺术品信托兑付困难的“致命缺陷”。

艺术圈人士一直诟病的是，国内艺术品信托并不遵循艺术市场的投资规律，两者在条款上存在错配。艺术市场投资周期长，变现不稳定，加上交易、税收、管理等成本，作品要想在两三年内升值几倍是必须的，除非艺术市场也陷入狂热。

艺术品信托实际发行产品数量远少于基础设施、矿业和房地产信托，信托公司一般将其归类为另类投资信托，即信托资金投资于艺术品、红酒、茶叶、古董、贵金属等。目前，艺术品信托行业仅剩下为数不多的几家信托公司，行业前景难以看好。

不过廖和凯却持乐观态度。他认为，艺术品信托最主要的难点在于市场不规范导致的投资道德风险较高。国内艺术品市场方兴未艾，狂热过后需要调整。随着国民经济发展水平整体提升，投资需求不断多元化，整体发展前景还是可期的，相应的艺术品信托在很多方面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他个人认为在发掘优秀的当代作品、扶持优秀的当代艺术家等方面还是有很大潜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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