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后女孩纪凯婷 80 亿身家背后：家族信托的秘密

家族信托案例：80亿财富的90后经营轨迹

新浪财经 2020.08.11 08: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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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 ANG 全球

2016年，90后女孩纪凯婷以80亿元身家登上胡润富豪榜，迅速成为舆论热议话题。

纪凯婷不仅是该榜单15位新晋亿万富豪之一，也是该榜单上最年轻的女性亿万富豪。

此外，她在24岁时取代联合创始人达斯汀·莫斯科维茨成为福布斯最年轻的亿万富翁。

纪开庭的父亲是龙湖地产董事长纪海鹏，纪开庭通过多家公司及家族信托持有龙湖地产85%的股份，成为龙湖地产第一大股东。

季氏家族为何不选择通过直接持股的方式控制龙湖地产，而是通过家族信托来实现财富延续的目标？同时，季氏家族的家族信托项目又是如何运作的？

上海一位金融专业人士表示：

设立家族信托，不仅可以有效避税、隔离风险、保全或增值财富；更重要的是，创立人可以在信托契约中附加特别条款，以约束家族信托受益人的行为，努力将家族的兴旺维持在自己所希望的形式。

相较于国外成熟市场，国内家族信托行业发展尚处于起步阶段，但随着富裕阶层的增多，其发展潜力巨大，未来前景值得期待。

多层离岸信托持有龙湖地产股份

根据龙湖地产招股说明书，龙湖地产控股于2010年5月14日在英属开曼群岛注册成立。

成立当天，Codan Trust Company(Cayman)Limited认购1股并转让给纪凯婷，两年后的2012年11月2日，又发行999股，其中939股分配给纪凯婷，龙熙、高润、星辉三家投资公司各占20股。

上述三家公司均注册于英属维尔京群岛，并由纪开庭全资拥有，这意味着，纪开庭当时拥有龙湖地产控股全部已发行股本。

上市前夕，2013年10月31日，纪凯婷以零成本分别向龙熙、高润、星辉转让80股、30股、30股；随后，英属维尔京群岛控股公司又以零成本收购剩余股本。

收购完成后，英属维尔京群岛控股公司、龙熙、高润及星辉将分别持有龙湖地产控股已发行股本的80%、10%、5%及5%。

至此，纪凯婷通过上述公司间接持有公司全部已发行股本。

至于家族信托，招股说明书中也披露了一些细节。

2013年4月16日，季凯婷在英属维尔京群岛注册成立英属维尔京群岛控股公司Junxi Investments Limited，季凯婷持有该控股公司100%的股份。

2013年5月15日，纪凯婷通过注册于根西岛的信托公司Kei Family United Limited成立了家族信托。

2013 年 5 月 15 日，信托收购了英属维尔京群岛控股公司的全部权益，该公司由 Brock Nominees Limited 和 Tenby Nominees Limited 各持股 50%，代表瑞士信贷信托有限公司 (Credit Suisee Trust Limited，一家在根西岛注册成立的公司) 持有信托的股份，而瑞士信贷信托有限公司是该家族信托的受托人。

该家族信托的受益人包括纪凯婷及其家庭成员（不包括纪女士的父亲纪海鹏）。

换言之，纪凯婷是家族信托的受托人和受益人，该信托是为了持有纪凯婷及其家族成员（不包括纪海鹏）在上市公司的权益而设立的。家族信托拥有信托公司的全部权益，而信托公司又持有BVI控股公司的全部权益。

上海一位金融专业人士表示，“这是典型的设立两层离岸公司的架构，信托公司是第一层离岸公司的控股方，子女是第二层离岸公司的股东。财产全部转入信托后，从法律上讲，这笔财产的合法所有权就转移到了受托人名下，子女则是信托的受益人。”

信托公司作为一级离岸公司的控制方，不仅符合法律规定由信托公司作为受托人持有和保管相应资产，而且可以避免参与该公司的日常经营决策。

上述人士指出，在纪凯婷一案中，“纪凯婷通过多家公司及家族信托持有龙湖地产85%的股份，是龙湖地产的最终股东。同时创业投资，她宣称全权授权其父亲纪海鹏管理该部分股份。换言之，纪海鹏将资产转让给纪凯婷全权委托和家族信托，实现财富传承的同时，仍能对龙湖地产进行有效控制。”

上述人士还表示，“目前将上市公司资产放入境外信托公司，再由公司实际控制人控制境外信托公司的做法，在H股还是比较常见的。这样做有很多好处，比如合理避税、有效分配继承财产、隔离风险等。”

华人首富李嘉诚就把这一功能运用到了极致。

李嘉诚设立了多个家族信托，每个信托都持有其旗下公司的股份，并指定其妻儿为受益人。

李超人通过家族信托基金持有公司股份，即使每年收入超过60亿港币，也能够通过合理避税，缴纳零所得税。

香港中文大学经济及金融研究所所长范伯鸿长期关注家族企业治理，对香港所有上市公司都有研究。他告诉记者：“过去二三十年，约有150家企业利用信托方式持有上市公司股份。保守估计，香港有超过半数家族企业利用信托方式持有资产。”

家族信托在中国推行难吗？

尽管家族信托是香港及海外富裕家族传承财富的常用方式，但在内地却并未普及。

相对于父母，中国的富二代普遍接受过海外教育，不少人并不愿意接手家族企业，即便愿意接手的也大多与父母有着完全不同的价值观和经营理念。

在这种情况下，父母对于家庭财富和事业继承的安排就变得尤为重要。

相较于国外上百年的发展，国内家族信托业务尚处于起步阶段，近年来，国内各机构陆续推出家族信托业务。

2013年初，平安信托率先在行业内推出家族信托产品，同年5月正式签约首只财富传承家族信托，家族信托基金收益分为定期分配和一定比例最终分配两种形式，设立的信托以现金资产为主，利用信托基金对财富传承进行妥善安排。

但此类信托也被一些业内人士质疑为“伪家族信托”。“国内有几个例子，其实就是投资信托产品，但门槛更高、周期更长，与国外真正的家族信托有很大区别。”上述信托经理介绍，真正的家族信托涉及财产权分离，即信托财产的所有权和收益权是分离的，但国内高净值客户对此有很大的顾虑。

此外，“由于牌照限制，在中国设立信托来管理家族财富是不可能的”，上述人士表示。

一位分析人士告诉记者，“信托本来就是我信任你，我给你钱去投资，你按照约定给我回报，但目前主流的信托都是类似基金的融资产品，简单来说就是融资人找到信托公司，然后信托公司把融资人的项目包装成产品卖给客户，是一种‘反向信托’。”

此外，虽然家族信托的需求日益明显，但对于一些高端客户来说似乎并不迫切。

“国外家族信托的一个重要方面就是避税功能，但国内目前尚未开征遗产税，信托税制尚不健全，如果未来开征遗产税，家族信托将可能迎来爆发式增长。”上述分析师指出。

一位信托人士则持不同看法。他向记者指出，“关键不在于是否开征遗产税，而是信托公司能否取得高净值客户的信任，让他们在身故后愿意将自己的事务委托给他们。虽然信托公司服务高净值客户历史悠久，口碑良好，但国内信托主要以融资类业务为主，而非资产管理类业务，从业人员也缺乏相关经验，再加上门槛高、周期长，这些问题都成为高净值客户的顾虑。”

财富隔离：信托成为家族企业的防火墙

家族信托虽然在国内才刚刚起步，但在海外却有着悠久的发展历史，我们所熟知的洛克菲勒家族、杜邦家族、沃尔玛沃尔顿家族等美国石油大亨，不仅打破了“富不过三代”的魔咒，而且在几百年的动乱中依然能够传承家族财富、日益富裕，这与家族信托的保护与支持密不可分。

在中国，只有部分有远见的企业家选择通过海外机构设立离岸家族信托，而中国内地富裕家族的家族信托大多在海外运作，设立在全球各大离岸地点（主要包括中国香港、开曼群岛、英属维尔京群岛等），比如潘石屹与张欣、张茵、吴亚军的龙湖地产等。

其中，2012年龙湖地产吴亚军与蔡奎离婚并未引发龙湖地产股权之争，原因是双方早在上市前就已将各自持有的股权分别交给吴氏家族信托和蔡氏家族信托进行独立管理。

家族信托的财产安全隔离功能为家族企业构筑了一道防火墙。

吴亚军夫妇通过细致周密的家族信托方案，巧妙地将自身股权与前夫蔡奎的股权分开，隔离了个人财富，成功避免了离婚给上市公司带来的巨大冲击。

事实上，对于富豪来说，离婚不仅意味着巨额财产的分割，还意味着对公司业务发展造成负面影响。

例如真功夫上市计划被搁置，就是因为创始人蔡大宝与前妻潘海峰离婚后争夺股权，并演变成两大家族的“战争”；土豆网创始人王微与前妻杨蕾离婚，杨蕾起诉要求分割部分股权，导致土豆在与优酷的正面竞争中落败，并最终被优酷“吞并”。

如果上述富豪们利用信托的方式提前分割家族股份，也有利于企业管理的连续性和稳定性。

值得一提的是，一位信托从业者指出，由于家族信托可以有效防范控股股东离婚、死亡等极端情况，使家族企业不受影响，避免家族内斗。“有客户觉得家族信托的价值只有在家族破裂时才能体现出来，但其实家族信托的功能远不止于此。”

例如，龙湖地产的吴氏家族信托和蔡氏家族信托中也涉及以股权激励为目的的信托，根据其招股说明书信息，龙湖地产过半数核心员工通过信托持有龙湖地产2.35%的股权。

这些股份在龙湖上市时市值曾达8亿多港元，龙湖地产通过家族信托的方式解决了公司董事、骨干员工的股权激励问题。